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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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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

第97章

“小主,你再想想,我們在宮中勢單力薄,沒人會幫我們,春常在她畢竟入宮多年。”夢璃苦口婆心道,她被分到烏答應這邊,跟烏答應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自然是希望烏答應能得寵,也希望烏答應在宮裏能待得長久,安穩度日,萬一出什麽事,她這個貼身宮女是要陪著一起死,殉葬的。

“難道我只能就這樣算了?夢璃,我毀容了,皇上他為什麽不幫我?是春常在拿石頭砸我,她這是要殺了我,她一個常在而已,都敢殺人了,我們同為小主,她有什麽資格打我,難道這皇宮裏就沒有天理沒有王法沒有規矩了,我受這麽重的傷只能自己忍下嗎?”

烏答應歇斯底裏,不過她額頭上的傷剛包紮,先前流了血,情緒一激動只覺得兩眼發黑,她捂著腦袋。

“小主,你怎麽了?奴婢讓小才子去請太醫,小主,你剛醒,還是不要太激動。”

烏答應緩過來後,坐在床上,一想到春常在那麽對她,她仍然氣不過,不過夢璃的話不無道理,她進宮一年,宮裏沒有好姐妹,除了恩寵,她別無其他,她若是告訴皇上,皇上真的會幫她嗎?春常在進宮多年,有徐妃幫她說話,她呢,她的確勢單力薄,根基不深,沒人會幫她說話。

若是春常在反咬她一口,說是她先打她,她又該如何應對。

“小主,你別嚇奴婢。”

沈默許久的烏答應這才把目光落在夢璃身上,“夢璃,你說得對,這件事就算了。”

“小主想清楚就好。”夢璃松一口氣。

烏答應只覺得悲涼,她以為進宮是當小主的,沒成想如今被人打了,她都不能聲張,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。

小才子把太醫又請過來,不過太醫來得慢,隔了快一個時辰才到,她讓太醫給她開最好的藥膏,一定不能讓她臉上留疤,太醫點頭應是,她才舒緩許多,重新躺回到床上。

烏答應恨極了春常在,連帶著徐妃也恨上了,不過她一個答應,胳膊擰不過大腿,只能暫且忍耐。

過了兩日,她被翻牌子了,只是她額頭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痊愈,烏答應忘記讓人去敬事房把她的綠頭牌撤下來,應該說她沒想把她的綠頭牌撤下來,她傷的是腦袋,又不是不能侍寢,貼著紗布,皇上也看不到她的傷口。

她坐上轎輦前去乾清宮,永壽宮住的人不多,先前是已逝的貴妃娘娘鈕祜祿氏住在這邊,因為久病纏身需要靜養,住在這邊的小主並不多,除了一個已經住在永壽宮多年的庶妃戴佳氏,戴佳氏是七阿哥的生母,還有庶妃袁氏與吳答應,比她早入宮三年,她們已經沒有恩寵了,她坐上轎輦時,同住一院的袁氏與吳答應恰好看到,她們欣羨的眼神讓她不由有些得意。

皇上其實是喜歡她的,同一年進宮的人,只有她是最受寵的,甚至整個後宮目前都是她承寵比較多,一想到這,烏答應開心不少,到乾清宮沐浴,後躺在床上等皇上,她激動地掖著錦被,等待的同時,她又摸了摸額頭的紗布,心想皇上會不會發現她的傷,她該如何說這個傷是怎麽來的。

聽到腳步聲時,烏答應擡眸,趕忙起身向皇上行禮,她見到皇上繞到屏風後面,她才重新躺回到床上,等皇上上床時已是一刻鐘後的事情,皇上沒問她的傷,只是很快剝掉她的衣服,很快進入正題,然後很快結束。

她見皇上沈著臉,似心情不好,她猶豫要不要說話。

“皇上,我前幾日在禦花園跟春常在發生一點小爭執,春常在她……弄傷我,你看我的額頭,傷還沒好。”

“這種小事不必跟朕說,後宮事宜找榮妃她們。”

烏答應還想說她的傷勢跟春常在的壞話時,被皇上打斷,直接定義為小事,她想好的措詞都沒有派上用場,見皇上已經閉眼,沒有耐心聽她說話,她心裏滿滿的是失落,皇上根本不關心她受傷與否,她額頭上貼纏那麽明顯的紗布,皇上問都沒問,她仿佛被冷水澆遍全身,這一刻,她才明白夢璃說的話,她總以為皇上是喜歡她才頻繁召她侍寢,她在後宮獨得的恩寵是說明皇上在意她喜愛她,她以為皇上會替她出頭,可今晚皇上不耐煩的語氣,連她傷了問都不問,視而不見,她才知道皇上或許真的是召她侍寢,他並不在意她,只需要侍寢就夠了,那日她見到皇上跟徐妃娘娘有說有笑,那日皇上眼裏的柔意才是真的。

她妄想比過徐妃,徐妃的恩寵雖然目前居在她後面,但不代表她在皇上心裏的位置能比得過徐妃。

她躺在床上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天真,在皇上身上傾註了不該有的想法,都說帝王無情,她還以為自己是特殊的。

一室靜謐,烏答應連哭都不敢哭,怕吵到皇上。

許是皇上這陣子朝事繁忙,皇上又有二十幾天沒叫人侍寢,加上這陣子要殿試,天下學子科舉,一步步走到殿試,自是不易,皇上忙著殿試,徐香寧原本想著這秋日涼爽,她叫人往乾清宮那邊送了一份銀耳雪梨湯,過了一日,皇上大白天叫她過去乾清宮,本是叫她磨墨,不過有若蘭她們幫忙,她征得皇上的同意後開始翻看折子。

過一會兒,皇上跟她說起科舉的事,挑出有關科舉的折子給她看。

“朕準備提拔漢軍旗漢族的學子,提拔寒門士子,他們大有才能,朕要給他們施展的機會,其實你家裏人要是有人能讀書,朕也會重重提拔他們,可惜你家裏人不是讀書的材料。”

皇上比她還要了解她家裏人,許是真的有意提拔她家裏人,聽說宜妃的家人就是被皇上一步步提拔上來的,至少讓宜妃的兄弟因此在京中獲得一份官職,不過她家裏人遠在京城之外,除了她阿瑪與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之外,其實家中人丁不算旺盛,將他們調到京城已然不現實。

“皇上,你有這份心就好了,臣妾已經很感恩,既然他們不是讀書的料,也沒有什麽才能就不用勉強他們,他們做好分內做的事情就夠了,皇上還是提拔真正有才能有賢德之人,讓他們唯皇上所用,憂皇上之憂,為皇上分擔,無論是滿軍旗漢軍旗,臣妾相信皇上能慧眼識珠。”

“若是人人都像你這麽想就好了,看看這個,他們呈上來的文章,那些科舉的學子寫的。”

“頭疼,皇上,你曉得我不愛看這麽文縐縐的東西。”

洋洋灑灑一篇文言文,徐香寧懶得去細讀,尤其看到密密麻麻的字,她佯裝頭疼,其實也不想去沾那些政事,萬一皇上問她的想法怎麽辦,舉薦哪個官員,皇上之所以要辦索額圖,大概就是覺得太子跟索額圖聯合起來奪他的皇位,他現在大概不願意別人分他的權,他要專權,既然如此,她更不應該發表意見,附和他就好。

“你啊,沒見過你這麽懶的人。”

“我很勤快的,我昨兒不是給皇上親手煮了一碗銀耳雪梨湯,好不好喝?”

“你親手煮的?”康熙有些意外。

“我親手煮的,我去了膳房,銀耳都是我親手洗凈的,水梨也是我親手切的,皇上,你得誇誇我。”

徐香寧伏在皇上身後,環著他的脖子。

“你有心了。”康熙感動於徐氏親自動手,別的嬪妃可能只是吩咐膳房那邊的奴才,她能親自過去膳房,說明她有心做這件事,越是樸素平凡的事情中越能看見人心,別人盼著他出事,她是盼著他吃好喝好。

其實就是一碗銀耳雪梨湯而已,徐香寧也沒想那麽多,畢竟她有一個多月沒見皇上,要維系一下兩人不算十分深厚的感情,往乾清宮送點東西,讓皇上記著她,她不知皇上心中所想,她剛想松開手,讓皇上專心批閱折子,只是被皇上抓住手。

“皇上……”

“坐朕腿上。”

“皇上?”徐香寧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人。

“都下去吧。”

徐香寧以為皇上這把年紀了,不會太熱衷這檔子事,畢竟他翻牌子召人侍寢的頻率相較於幾年前是真的有所減少,後宮女子都盼著侍寢,只是皇上次數減少,她們就更沒有希望。

就拿上三個月來說,烏答應、宜妃跟她侍寢相對比較多,密貴人和陳常在有兩三次,其他人真的沒被翻過牌子。

原來年紀上去了,可能體力下降,但是還是想著這檔子事。

男人啊,尤其是可以隨心所欲的男人,真的是男人本性,不愧是六十歲還有孩子的人。

徐香寧心裏默默吐槽一兩句,不過還是笑著從身後繞在他面前,他坐在大雕花木椅上,她沒坐在他腿上,只是稍微倚在他身上,上衣扣子很快被解開,肚兜的帶子也被解開,上半身很快變得光潔,皇上頭埋在她胸前。

密密麻麻的酥.意傳來。

奇怪的是皇上上了年紀後反而更註重前.戲跟技巧了,以前比較直接跟莽撞,只顧著自己,如今顧上她了。

他們就在書房做了一次,難得的是她這一次算是愉悅的,她抱著皇上喘勻氣,光滑的後背抵著書桌。

“皇上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你好厲害。”

康熙聽著忍不住笑了笑,覺得徐氏抱他抱得很緊,從剛剛徐氏的表情,他知道徐氏是真的舒爽到了,表情沒有作假。

“哪裏厲害?”

“冷,皇上,幫我披上衣服,我寒毛都起來了,這天涼爽。”

“哪裏厲害,不說不準穿衣服。”

康熙有意逗她,見徐氏耳根子泛紅,不願意回答,應是羞赧,怕她著涼,他還是給她把散落在地的衣服撿起來,一件件給她穿回去。

“皇上,你批折子吧,我回寢殿。”

徐氏腳步匆匆,羞得跑掉了,康熙輕笑。

其實徐香寧就是想如恭了,又不願意跟皇上討論這個,影響形象,本來兩個人已經沒什麽神秘感,再連這個都要說的話,怕是皇上之後不願意召她侍寢,有些汙穢的東西還是不知道為好,所以只想離開。

傍晚,天黑下來後,徐香寧留下來陪皇上用晚膳,禦膳房那邊做的烤羊小腿很入味,外皮有一層焦脆烤黃的部分,裏面的肉很軟,她手抓著羊腿啃起來。

康熙瞧著徐氏吃得歡快,他胃口也跟著好起來。

晚上,沐浴後,兩人躺在床上。

“皇上,還來?”

“什麽叫還來,你過來就是侍寢的。”

“我以為我過來是給皇上磨墨的。”

“磨別的也可以。”

徐香寧覺得皇上今日興致真的不錯,竟然還想著做這檔子事,幸虧不是夏日,夏日黏膩,她不想身子出汗黏糊糊的,皇上又舔舐又撫摸就更加會出汗,尤其是兩個人挨這麽近,都快疊加在一塊。

“皇上,你怎麽開始說葷話了,你的形象呢,你可是一國之君啊。”

“一國之君也是人,也想跟自己喜歡的人親親熱熱。”

“你喜歡我嗎?原來我是皇上喜歡的人。”

兩人在床上鬧一會兒才叫水,重新沐浴才真的安歇下來,康熙以為自己夠累了,沒想到徐氏比他更累,他偏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,就這懶散嬌縱的性子,也就是入了皇宮當主子,不然到了別人家,怕是要挨罵。

康熙也很快入睡。

徐香寧第二日還是陪皇上用了早膳才回長春宮,今日是女先生過來給小豆丁上課,女先生給小豆丁講解《孟子》,小豆丁今日倒是乖巧,坐著好好跟著先生念書。

“為巨室,則必使工師求大木……”

她在外面看一眼就走開,回自己的房間。

到了巳時,徐香寧跟張嬤嬤她們在房間裏給兩個小孩折騰秋衣時,從內務府那邊分過來的太監小目子進來通傳說太子妃石氏求見,她疑惑,她並不記得她有給石氏請帖或是石氏給過她請帖,怎麽就突然過來了。

“請她進來吧。”

過一會兒,石氏帶著婢女,兩人一起進來,石氏年輕,穿了一身粉色的旗裝,人瞧著溫婉大方。

“福晉怎麽過來了?”

“娘娘,我是來得突然,真是不好意思,我其實奉太子爺的令過來,因太子爺不方便過來後宮,他讓我過來傳話,這不是這兩天天不錯,太子爺說他許久沒有沒帶弟弟妹妹一起玩,想著未時接小格格跟小阿哥出宮玩,不知娘娘意下如何?”

“兩個都接出宮玩嗎?”

“太子爺好像是這個意思,太子爺說他肯定把小格格跟小阿哥安全帶回來,讓娘娘不用擔心。”

徐香寧猶豫,真不明白太子想幹什麽,想表示兄友弟恭嗎?

“只帶其其格跟胤祄嗎?有沒有帶胤禮,胤禑他們?”

“這太子爺沒說。”

石氏估計只是過來傳話的,具體的,太子不和她說,她也不知道,徐香寧搞不清楚太子想做什麽,既不敢以善意揣測也不敢以惡意揣測,就是搞不明白太子舉止背後的目的是什麽,胤祄才三歲多,要拉攏他也為時過早。

“太過突然了,其其格跟胤祄年紀尚小,他們每一回出門要帶的東西很多,本宮這裏怕是一時半會收拾不出來,要不還是改日吧,你回去跟太子爺說讓他提前幾日說,這次就算了。”

“行,我知道了,我會回去跟太子爺說,不打擾娘娘了,太子爺還在等著我回話。”

“嬤嬤,送送福晉。”

等石氏一走,徐香寧手撐著頭,等嬤嬤回來,她問嬤嬤,究竟太子是什麽意思。

“娘娘,許是太子只想帶他們出去玩。”

太子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,平白無故帶不到十歲的孩子出去玩,他能從裏面得到什麽樂趣,不怪她不把太子往好裏想,主要是她在後宮這麽多年,沒聽過太子做過的一件好事,可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,宮裏上下都知道太子性格張狂乖張,頑劣成性,甚至有一次還把年幼的八阿哥打傷,踢八阿哥的肚子讓八阿哥躺在床上歇息好幾天。

“太子……我搞不懂,等下次他再過來邀請,我再去問問皇上吧。”

徐香寧放棄思考,走一步看一步。

巧的是原本說秋高氣爽的日子,在翌日忽然下起秋雨,淅瀝瀝的,外面如同層層幕簾阻擋住視線,兩個小孩不可以出去玩,只能在屋內跑來跑去,徐香寧在屋內看書,因屋內光線暗淡,旁邊是點著燭燈的,看得久了,眼睛酸痛,她放下書。

“額娘,弟弟又打我。”小豆丁又跑過來告狀。

“哦,你們自己解決,你已經長大了,要學會自己解決。”

“可正是因為我長大了,弟弟還沒長大,他打我,我若是反手打回去,弟弟肯定會被我打疼。”

瞧著小豆丁說出這番懂事的話,徐香寧把她擁過來,在她臉上親兩口,“其其格真的長大了,也懂事了,額娘為你開心。”

“把小豆包叫過來,額娘替你教育他。”徐香寧大發善心,給姐弟兩調解矛盾。

“我去把他帶過來。”

小豆丁跑開,可以說是強拉硬拽把小豆包從另一個相連的房間扯過來,還讓他站好,隨即一臉期冀地看著她,等著她教訓小豆包。

“為什麽打姐姐?”

“姐姐搶我的東西。”

“搶了什麽?”

“玉,玉,我的玉。”小豆包雖然快四歲了,不過顯然沒有快七歲的小豆丁說話利索,徐香寧聽著迷糊,“什麽玉?”

“我的玉,我的玉。”

徐香寧疑惑的目光投向小豆丁,“弟弟在說什麽?什麽玉?”

“就是這個,我說太子哥哥已經把它給我了,那便是我的,弟弟和我搶。”

小豆丁不知從她哪個兜裏拿出一個項墜,正是太子給她的那塊項墜。

“我的,是我的。”

小豆包一看到那個項墜,兩人又搶起來,互相推搡,徐香寧過去把那塊項墜拿過來,攥在自己手裏,“好啦,這個項墜,額娘替你們保管了,額娘讓你們跟著嬤嬤去庫房隨便挑兩樣東西,挑什麽都可以。”

“庫房有什麽?”小豆丁昂著頭問。

“額娘也不知道,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,現在就去吧,庫房裏面有好多東西的。”

徐香寧眼神示意張嬤嬤帶他們過去,轉移他們的註意力,別惦記著這塊項墜,兩個人很快屁顛屁顛地跟著張嬤嬤出去,過去庫房那邊。

平日裏庫房是不開的,大多數時候是鎖著的,兩個人看到鎖的門常常想要闖進去,越是不讓他們進去,他們越好奇,越想進去,成天嚷嚷讓張嬤嬤開鎖。

等他們一走,徐香寧又細細看那塊項墜,除了刻著保成二字,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地方,怕他們兩個又為了這項墜打起來,她直接讓秋鈴把這項墜放進妝奩裏。

過了一會兒,兩人都很高興地回來,小豆丁拿了一個精致的公主頭箍還有銀色的手鐲,上面有小鈴鐺,哪怕不合她手腕的大小,她也樂著戴上,故意轉手腕讓鈴鐺發出響聲,而小豆包拿他小時候玩的人臉面皮,她隱約記得那些面皮是小豆丁生病的時候,四阿哥他們送過來的。

過了晌午,雨停了一個時辰,一個時辰過去又開始下。

一整天,他們都待在屋內,哪也沒去。

到了傍晚,徐香寧得知皇上翻常常在的牌子時有些意外,前幾年常常在一次侍寢的機會都沒有,今年侍寢機會忽然增多,至少侍寢了三回,皇上是終於想起後宮裏還有一個常常在嗎?

她不太把常常在侍寢的事放在心上,皇上想讓誰侍寢就讓誰侍寢,她以前不會在意,現在更不會在意,這對久久無寵的常常在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。

這雨下了兩天,第四天才有天晴的趨勢,徐香寧又聽說常常在生病了,如今正處在快要變季的時節,又連著四天下雨,雨天寒涼,生病似乎不是一件不常發生的事,她都擔心這幾日小豆丁跟小豆包生病,讓憐雪他們給他們穿了好幾件衣裳,夜裏記得給他們蓋好被子,免得他們著涼。

常常在生病,趁著天晴,她帶著秋鈴過去常常在住的那院。

“娘娘,你怎麽過來了?”

“你家小主呢?”徐香寧看著坐在院子裏的桂蘭,笑著問道。

“在……在房間呢,奴婢去通傳一聲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桂蘭起身回常常在所在的房間,常常在住的不是獨立宅院,她跟春喜她們都是住在一個兩進的宅院,她先前也是住在這邊其中一個帶著耳房的房間。

“娘娘吉祥。”

同住在這裏的秀答應出來跟她打招呼,徐香寧淺笑著看秀答應,打量她幾眼,“秀答應,你怎麽看著……胖了一點。”

“可不是嘛,我成日吃了吃喝睡,再無其他耗體力的活,自然就胖了。”

在後宮的確無所事事的日子比較多,尤其是沒有孩子的人,後宮沒有皇後,佟貴妃不管事,她們都不用早起去請安,她入宮前兩年好像過的就是秀答應過的日子,每天吃吃喝喝,身子自然就豐腴了,如今這身子還是一樣豐腴,瘦不回去,當然秀答應還是比她要瘦很多,沒她這麽圓潤。

“胖了也好,看著有福氣,這幾日天涼,秀答應要註意身子,可別像常常在那樣生病了。”

“我知道了,多謝娘娘提醒。”

正好,桂蘭也從房間裏出來,請她進去,她跟秀答應點點頭便進常常在的房間,常常在的房間忽然撲來一股香氣,不知是噴了什麽香,她走到裏間,見常常在躺在床上,頭發都是隨意散落著。

“你怎麽又生病了?”

“唉,沒辦法,我已經三十歲,不年輕了,身子不中用,這天一冷,我只是淋到一點雨就生病了。”

“請太醫來看過沒有?”

常常在說話倒是有一絲沙啞,臉色還好,沒那麽蒼白,桂蘭也很快拿來一個圓凳讓她坐下,她握了握常常在的手,“你的手很冰,這屋冷嗎?是不是要燃炭了,我那裏還有不少炭,你這邊缺的話去我那裏拿。”

“沒事,不冷,女孩子的手腳難免冰涼,我沒事,你其實不用過來的,太醫請過了,開了藥,昨天也喝了一碗,就是要慢慢修養,其實沒有大礙,我生病了,都不能陪小豆丁他們一起玩,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我。”

“當然想你,成天念叨著你,只是我不讓他們過來。”

“不過來是對的,我生病,把病氣過給他們就不好了,等我痊愈了,我再去他們一起玩,帶他們去禦花園,去溪春園。”

“就等著你好啦,你以前身子康健得很,不會三天兩頭生病,怎麽今年總是生病。”

“上年紀的人就是這樣,我們都是一天一天變老,眨眼間我就三十歲,不似十二十歲的小姑娘,這人老了,身子就是會變差。”

徐香寧聽不得這些話,盡管是事實,看看皇上,皇上也是逐漸老去,她自個也慢慢變老,以前還覺得在宮裏日子過得慢,現在回過頭發現這日子過得很快,一眨眼十年過去了。

“你不老,別說這種話,你正年輕,你看你臉上的皺紋都比我少,我被兩個小孩折騰得快速老去,反正好好養病,你身子向來康健,別把一點小病小痛打倒,最重要的是你得防患於未然,淋雨這種事就別做了,天晴就開開窗透風,有太陽出來也要把被褥拿出來曬曬。”

徐香寧叮囑了很多,見常常在躺在床上,她也沒有停留很久,坐了差不多一刻鐘,她就起身告辭,出了房間後,她回頭看看房門,跟送她出來的桂蘭點點頭,然後往前走。

走出那宅院的大門口時,徐香寧問秋鈴有沒有在常常在的房間聞到什麽味。

“什麽味?香味嗎?”

“除了香味以外的味道。”

秋鈴茫然,“還有什麽味道?”

“沒什麽。”

徐香寧知道自己沒聞錯,在常常在屋裏彌漫的香氣當中還摻雜著別的味道,淡,但她可能敏感,加上她聞得多,香氣裏面分明有一股腥氣,那腥氣分明是情.欲之後的產物,她這個跟皇上這麽多年的人,不像秋鈴,秋鈴如今怕還是大黃花閨女,她自然能聞出那是什麽味,她只是意外,十分意外。

常常在她……她是自己弄的還是跟了別人。

徐香寧不知道為什麽聯想到常常在生病的事,常常在兩次生病都是侍寢後,連著侍寢兩日後就開始生病,一生病自然要把綠頭牌撤下來,除非皇上主動過來長春宮,不然綠頭牌撤下來,常常在就不用侍寢。

如今想來,常常在生病怕不是為了躲避侍寢,她不願意侍寢,為什麽不願意,是不是因為她跟了別人。

徐香寧幾乎是心頭一震,後宮女人多,皇上又不是雨露均沾型,他有偏好,喜歡誰就讓誰侍寢多,這也就造成後宮有些女人是常年無寵,所以她們大多是寂寞的,不過每一個進宮的女子背後都是有家族的,有父母兄弟姐妹,哪怕是她們寂寞,她們也不會亂來,不然重則牽連全家。

她沒法說是常常在耐不住寂寞還是常常在大膽,畢竟一個人在宮裏這麽多年,唯一可以親近的男人偏偏又無法親近,若是跟另外一個男人朝夕相處,很難守得住心,很難不動情。

“娘娘,這是怎麽了?怎麽出去一趟臉色還發白了,發生了什麽?快,先喝口水。”

徐香寧接過張嬤嬤遞過來的水杯,喝一口,溫熱的水流進身體裏,她身子才稍微回暖。

“娘娘這是怎麽了?”

徐香寧搖搖頭說沒事,只是穿得少,在外面走一趟發現有些著涼而已。

“娘娘,這才十月底,接下來幾個月才是真正的寒冷,娘娘這身子真是嬌慣。”張嬤嬤打趣歸打趣,還是讓人拿來一件披風給她披上。

“額娘,額娘,我們可以出去玩嗎?不下雨了。”

“可以,不過不要玩水,要多穿點衣服。”

徐香寧讓小豆丁他們出去玩,她自己想靜一靜,於是又回床上躺著,床簾放下來,一想就是半個時辰,不過沒想出個所以然來。

常常在病的這段時間,徐香寧每天都過去探望她,常常在這病不算嚴重,五天後就沒什麽事了,綠頭牌也讓人掛上去,不過皇上對常常在本來就不是特別迷戀眷戀,之後沒讓常常在侍寢,反倒召她侍寢的次數比較多。

又是一日過來找常常在聊天,正好是周公公進去通傳,過一會兒出來請她進去,他彎著腰,態度很是恭敬。

周公公是常常在宮裏的太監,從一開始就跟著常常在,不過他年紀沒那麽大,可能比常常在大一兩歲,常常在這邊伺候的人不多,她一進宮便是常在,這麽多年沒晉位,身邊的奴才只有周公公跟桂蘭兩人。

仔細一看,周公公長得不錯,雖是個太監,但太監也是男人,周公公在男人當中長得還算可以,沒有像宮裏那些奴才瘦小與面黃肌瘦,至少他是正常男人的體型,這麽多日,她觀察下來,他們雖然沒有什麽親密舉動,但是可能十幾年相處下來,兩個人不可能那麽不熟悉,反而是知道有人在,他們刻意流露出來的不熟悉感,刻意避嫌,沒有任何肢體接觸。

而桂蘭同樣跟在常常在十幾年,是常常在的貼身婢女,她不可能不知道。

常常在這人比較大大咧咧,她是當主子的,被人伺候的,她沒那麽敏感,但徐香寧察覺到周公公比常常在敏感多了,她有兩次看周公公時,周公公很快察覺到她的視線,看了過來,跟她視線撞上。

這一天,她跟常常在聊完後從房間裏走出來,周公公親自送她。

“娘娘……”

“周公公……”

“娘娘……”

一看周立安的神色,徐香寧就知道周立安察覺到了,也明白了,他遠比她想象中要聰明敏感許多,他是在宮裏長大的,先前又是皇子的哈哈珠子,他當奴才當這麽多年,在宮裏是有自己的人脈的,她不得不說後宮很多消息都是周立安傳給常常在,常常在再跑過來跟她們說的,可以說周立安消息渠道比她們要多。

“公公不用多說,我相信公公知道該怎麽做,你也不用擔心我,霽雯跟我這麽多年的情分,我也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。”徐香寧是想讓他們斷了,趁著別人還沒發現,一切還可以挽回,“周公公,皇權壓人,人命如草芥,你我都應謹言慎行,斷了吧。”

“多謝娘娘教誨。”

“我要你把我的話聽進去。”

“奴才曉得了。”

徐香寧沒再說什麽,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公公。

回去的路上,秋鈴問她剛剛跟周公公說什麽,她怎麽聽不懂。

“沒什麽,常常在病剛好,只是周公公照顧好常在。”

“周公公人很好,他肯定會好好照顧常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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